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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

　　十點一刻，窗外還是灰蒙蒙一片。這中秋時節，雨格外多，天氣陰得不像話。L君上班還沒回，我慵懶的躺在床上，滿腦子都是怪夢。L君起的時候給我煮了兩顆蛋，他含著漱口牙刷把雞蛋端至我面前，我不愿起來吃，等他放下牙刷硬是把我拽起來喂我，我蛋白他蛋黃，這是習慣。

　　他走的時候叮囑我，等我回來一起吃飯，外面天冷，別出來，安心睡覺。他走出門外又折回來給我一個吻，然后我迷迷糊糊的聽見他出了門。

　　睡夢中，我嘴邊得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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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君工作沒有和我一地，曾幾次他想放棄在這個城市去找我?；蛟S愛情就是這樣，你愿意辭退工作來我的城市找我，而我也愿意不顧一切拋棄我從小到大生活的城市跟你走。

　　他總說，有我的地方才是家。我笑笑不回答。對于我，何嘗不是呢。沒有他的城市，覺得自己都是孤身一人，沒有任何歸屬感。我們曾那么朝夕相處共度了四年 ，卻在最后，分隔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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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君下班打電話過來，問我想吃什么他帶回來。我給他念了一大堆想吃的東西，掐完電話，我只用舒服的躺在床上，等他提著大袋小袋回來。他一直這么照顧我。這么多年，我問他有沒有覺得煩，他說，沒辦法，誰叫他惹了個慈禧太后。怒……可他又來了一句，誰叫我又是李小賢。我一直喊他L賤人，賤人L，L賤，他不生氣反而當作贊美，厚顏無恥到如此境地！可我，也偏偏喜歡他這么犯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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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冷了，L君沒在身邊，涼涼的。我走的那天傍晚，他上班還未歸，我給他收拾好屋子，洗好臟衣物，然后在他電話里的催促聲中直奔長途汽車站，我知道他舍不得我，每次我都這樣匆匆而過，來見他也只不過一眼。他說，寶貝，你能不能不走。我按下回復鍵：等你在這個城市努力能有立足之地，一個屬于我們的家，那時候，我便不會離去。

　　我愛他，想念他，當火車緩緩出動時，對他的想念和眷戀從未有過如此的熱烈。

　　習慣性的插上耳機，打開車窗，L君，等我回來。

　　總有一天，我真的會奉不顧身地追隨你的城市，來找你。

　　（五）

　　與L君的相識，我們幾乎是一見鐘情。永遠記得那個雨夜下，他淋濕的半肩和嘴角溫柔的笑意。我愛他，曾只是年少時的輕狂和沖動。但到如今，至少證明我還沒那么瞎。

　　愛情總有那么一個過程，先是甜蜜的磨合期，時間再久相互的缺點逐漸成為彼此之間小爭執的借口和理由。

　　我敏感時，L君連說話都是錯誤的。我任性，沒安全感，他便由著我，時間久了，我越發被寵得不可理喻。爭執時，他像個沉默的長者，不顧我如何吵鬧，他只是靜靜聽我哭訴，這樣使得我越發有火沒處發，逼得我狂躁！可他總會在我最后吵累時，過來緊緊的擁抱著我，我掙脫不得，打他，罵他，也不放手。只因我曾說過，擁抱是最好的解決方式，但有時候這竟成了自己挖的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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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喜歡L君的工作，為此也爭吵過多次。但他說，為了能夠養活自己養活我，他也是不得已。雖然我天天嘲笑他，連自己都養不活。

　　他變了，至少現在能有擔當，知道要努力工作買房，曾經他年少時的稚氣和無知，狂妄，慢慢能夠收斂。這是陪伴這么多年他給的最好的禮物。

　　我喜歡清晨睜開的第一眼能看到他朦朧的睡眼，對著彼此說聲早安再繼續睡各自的回籠覺，各自的美夢。

　　我開始工作的那段時日，他留在家里收拾屋子，下班來接我吃飯，我上班時他又自己打發時間，下班又接我回家，每日如此?，F在剩下的，只是懷念，懷念……L君，我們是不是再也沒有能朝夕相伴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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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得我跟L君鬧得最兇的一次，我差點在大雨滂沱的半夜離開他的城市奔赴另一個城市。

　　天氣不好，加上暈車，晚上八點淋著暴雨到他的城市，過了約定時間他還沒到車站，我一生氣就拎著大大小小沉重的行李箱，撐把破傘走在冰冷冷的街上，心里頓生凄涼。脾氣來了，再也抑制不住體內的洪荒之力，站在人行道上，等來來往往的車過時，我掏出手機，撥通他的電話，只說了一句話： L君，我們分手吧。摁掉通話，關機。

　　站在大路中央，我特么像個傻逼一樣就哭了。

　　就那么，我一直站那一小時，到最后

　　L君找到我時，我發誓自己真的已經心灰意冷。

　　他醉了，為了該死的破工作，他明顯又再次，這是我最不愿看到的。他見到我，什么話都不說，拿掉我的傘，只是那么緊緊的抱著我，我決定不給他好顏色看，于是掙脫，掙脫不得，我哭得更大聲。

　　他把頭深深埋進我的肩膀，低頭對我耳語，你知道我找你多久了嗎？我找你快跑遍整個城市了，你愛去的地方我都去了，只差一個一個賓館酒店找了。我抬頭看看他不說話，掙開給了他一個耳光，我承認，那一刻自己真的是瘋了。我拉著行李箱轉頭就走，他追上來扯著它，然后我索性放開，直往車道上走，他一把就把我扯回來，大聲吼我：你鬧夠了沒有？那一聲真的是把我嚇傻了，他從未這么對我發脾氣過。

　　我走，他追，一直到晚上11點，戰爭才熄火。自己一個人跑出家門到快凌晨的街上，街邊的冷清讓我害怕，找個小吃攤剛一坐下，他就出現在眼前，伴著滾燙的熱氣，眼淚大顆大顆落入碗里。

　　他溫柔的拉起我的手，走，我們回家。

　　（八）

　　L君，如果，我說如果，我犯了很大的錯誤，你還會一如既往的原諒我嗎？

　　他總是那么包容，由著我發脾氣，可是這次，真的一樣嗎？

　　他不在，感覺世界空了。他在，卻嫌棄他煩。知道他有很多話要說，我總是很忙，忙，打來電話摁掉，留他獨自一個人在原本熟悉現在卻覺得陌生的城市，他說，你快成孤獨患者了。我笑笑，那才好，但要記得乖。

　　L君總是叫嚷著要來找我，小心翼翼的尋求我的意見，我的一個不字，他從來不會違抗。但防對我好的，從來不管不顧我怎么反抗。喜歡被他寵，喜歡被他照顧。所以才會在別人眼中，我是個不會干家務不做飯的人。

　　（九）

　　L君，我一直那么篤信我們，可是為什么到最后，我卻害怕了。

　　我怕，我怕我的一個不小心，傷害了你。怕我的一句不經意的話語，讓你難過。

　　原諒我，原諒我的急躁，原諒我的忽略，原諒我每次那么匆匆離開，來不及好好告別。不知道留下你在人來人往卻荒涼的車站里有多么難過和不舍，不知道在我不理睬的多少個日夜你枕著手機入眠醒來卻依然沒有我的消息。

　　對不起，親愛，我欠你太多。